天地不仁，以万物为刍狗，心生恻隐，有时自己就是个雏。

上海安亭镇有一个比较大的二手车交易市场，在这个市场不远处有一栋办公楼宇，楼宇的四楼有一家足疗店，如果不用手机搜索附近的消费场所，一般人也就只能从这座楼宇下面的铭牌上看到四楼有家足疗店。

2022年春节，大年初四，公司话事人要去处理自己的宾利车，当日上海的天气一般，空气湿冷，在二手交易市场处理的间隙，我们去这个楼宇的四楼洗了脚。

当时因为仍在春节期间，但这家楼宇的足疗店没有歇业，技师不多，留守的有两位女技师和一对老年夫妻。

电梯进入四楼，老年夫妻接待，他们老两口也暂时作为前台收银接待的担当，看着我们进来说做什么项目，我们说泡脚。

接着男的招呼休息室的技师，两位客人要做脚，上钟！

老头子招呼着，老阿姨就去泡茶了，老头子招呼我们到了一个房间，房间号叫做薰衣草房，也没有专门的门房号码。

我们进入薰衣草房，里面有正好有两个洗脚床，对着洗脚床的有一台液晶屏60寸的网络电视机，我们躺下后，不一会儿老阿姨端来了两杯茶水。

少时，有两位30岁出头的女技师进来，各自用木桶端了热水，木桶各用一次性塑料袋当做内衬，犹如街头摊点小吃在碗上套着的一次性免洗碗塑料袋。

两位女技师进来就喊老板好！言辞之间程式化，说两位老板久等了，说完把洗脚桶放在洗脚床的前面，他们拉开小方凳，把我们的脚放在木桶里开始浸泡。

接着，其中一个说老板，你们看水温是否合适，我们说不错，接着他们俩出去前说两位老板先泡着，我们稍后进来。

因为室内空调开放，两位女技师穿得还是比较清凉，青花瓷颜色的旗袍，斜边的纽扣的那种，下摆不过膝盖，两位女技师连丝袜都免穿的那种，虽然春节期间，但她俩的工作服不马虎，很是敬业。

10分钟的样子，等我们的脚完全泡到温软的时候，这两位女技师就进来了，给我们的茶杯里继续续上水，开始进行足底按摩。

她们进来后，因为暖气开放的缘故，室温显示已达到28度，外面湿冷，室温却温暖如春，两位女技师也没有显得拘束，紧身的青花瓷不过膝盖的旗袍紧裹着她们的曲线。

她们俩挪开小方凳自己坐着，咖啡色的足浴巾放在一旁，开始给我们进行脚底按摩，并用指关节拿捏这脚底的各种穴位，因为穴位的刺激，时不时让人忍俊不禁，给我做脚底按摩的女技师刺激着穴位，酸痒和舒爽交织来袭，不过都能让人忍住。

给我按摩的女技师还说，你肯定经常走脚底按摩吧，看你面无表情，刺激足底也能承受得住，我说没很少做足浴，其实我想说她的足底按摩技术，其实也就一般般。

给我按摩的女技师身材不错，体态婀娜，但笑起来可见门牙之间有齿痕，貌似平时因为嗑瓜子多了，把门牙缝隙硌出了一个小口子。

他人坐在小方凳上，按摩脚底，又按摩了小腿，并进行拍打，而话事人明显是这种场合见怪不怪，闭目养神，连电视机上春晚的回放都懒得看了，水也懒得喝一口。

两位女技师不停的按摩，其实并不是多专业，足底的按摩技术可以说稀松平常，认真很很认真，但到底对于穴位的拿捏不够精准，有点粗糙和简化。

按摩期间，给我做脚底按摩的女技师又给我们续了茶水，按摩的过程中两个女技师相互聊天，貌似是用家乡话，听得出来自华东某个接近湖北的地区。

两位女技师应该是老乡，说真的给我做脚底按摩的女技师，不时打量着我们，由于短旗袍的下摆很短，都能看到他们的内衣，我不是有意要看，而是一眼可见。

给话事人做按摩脚底的女技师，掏出两瓶精油，开始给我们做脚底按摩，这是常规脚底套餐，在精油涂抹的过程中，给话事人服务的客人很是能推销。

给我们说不如做个精油开背，做个香薰疗程之类的，而话事人到底是话事人，就是我们的老板，呷了一口茶水，平淡的又无可质疑的跟她说今天到安亭镇办事，时间很急，做疗程来不及。

于是乎，话事人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，每人分了一张，说你们也不容易，今年春节都没回去吧。

两位技师说是的，过年没有回家，话事人又说你们做精油开背也是为了提成，这个我们都懂得，这点小意思，辛苦了两位。

两位女技师拿到话事人的小费，心情大悦，给我做足底按摩的直接把小费塞到了旗袍的衣领里，笑颜如花。

接着重新给我们泡了茶水，足底按摩也更用力了，这次泡脚按摩持续了将近30分钟，算是比较赶时间的，出来后，话事人又给老夫妻，极有可能是平时做保洁和后勤的，每个人也发了一张百元钞票，两个人也很开心。

他们春节留守的四个人把我们送到了电梯口，还连连说别忘了携带的东西，很是客气。

这就是2022年在上海安亭镇，我和话事人经历的一次泡脚，其实我本人很少泡脚，而老板这样的场合经历多了。

我发现我的那些同学毕业后20年来，每次聚会都会去洗脚，这让我不怎么进入这种场合的很是惊讶。

其实到现在，我去泡脚做脚底按摩加起来都没有10次，2014年在上海浦东高桥镇做脚底按摩的时候，我其实是非常不习惯的。

当时是一位甘肃天水籍的妹子给我洗脚，看得出来，那个妹子当时很青涩，甚至都有点脸红，对话的时候，还有点半生不熟，明显没有得到社会的历练。

那个妹子丹凤眼，一看就是个会过日子的人，给我服务也没有推荐，态度也没有轻佻，属于低头做事的那种，我看着她当时的样子，都有点心慌意乱，感觉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给人洗脚，让我愧疚感四起。

2017年当我再去上海高桥镇的时候，那个夏碧路上的足浴店还在，只不过这个女技师已经不再了，其实当时我想看看她到底变成了怎样的一个人。

2017年在浙江台州，2018年在苏州和常州，我都洗过脚，多是因为供应商的请客吃饭，其实我是不太喜欢这种场合，很多时候洗脚做脚底按摩，看着给我洗脚的妹子或者大姐，我都戴着耳机闭目养神。

其实现在我已经习惯一个女技师利用自己的体力或者专业给我按摩，这在专业的发票内容上，称之为“生活服务业”，也是最常见的一个生活商业业态，如同你去浴室搓背，如同你让理发师按照你的思路给你精剪一个发型一样。

按摩的技师也是一样，他们用自己的体力还有技能给你服务，一对一，属于很接触自己的灵魂和身体的服务，离你也很近，一上来你觉得不好意思那是在所难免，甚至愧疚感升起，比一般的商业实物交易自然让人心生一种怜悯。

其实不然，服务，其实早就是社会的一种商业业态，他们利用自己的身体力行来发挥自己的价值，并形成一套专业的商业形态，虽然没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那种体面，但也是靠着自身的价值在兑换自己的商业价值。

其实我们不必有愧疚感，如果你要觉得足疗技师给你服务，你对她们有愧疚感，说明你还处在少年时代的一腔敏感。

而我们的话事人，我们的老板，就有一种高度，对待任何场合都波澜不惊，对待按摩的女技师也比较客气，甚至对服务的、过年不回家的做后勤保障的老两口也很客气。

我们的老板就是这样，对于足底按摩这种场合，他其实没有什么愧疚感，甚至反而觉得不偷不抢，用自身价值换来效益，就是好样的！

（记2022年春节期间在上海安亭镇一次足疗）